那次以后，谢九黎再没有画过一张他。

兴趣转移得就像她从前任何时候一样快。

贺孤舟早知如此，也已经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哪怕是知道己会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犯，也只会在死刑到来的前一天才感到真正的恐惧和后悔。

贺孤舟觉得己大概是太贴近真正的人类了，所以才这方面也习得了人类的劣根性。

这种脆弱的感情，如果没有就好了。

贺孤舟把速写本合起来，迟疑两秒，还是决定一起带走。

对谢九黎来说或许是会被轻易忘在脑后的东西，对他来说却不是如此。

顺着夜间的大学步回宿舍区时，贺孤舟才发现天的月亮格外明亮，又大又圆，比平时都离得近，简直像是悬挂在眼前、伸手就碰到一样。

贺孤舟用指腹轻轻抚摸怀中的速写本封面。

他迟疑片刻，低头检查现在的时间，然后掉头回了画室，匆忙地支起画架，顺从灵感直接将颜料割开涂在了纸上。

当汹涌灵感来临，完成一幅画其实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贺孤舟停时，天际的云才刚刚浮现一抹朝霞的色彩，太阳更是不见踪影。

他端详着刚刚完成、颜料尚未干透的新画，长一气露了满意的笑容。

太阳刚刚升起没有多久，贺孤舟带着连夜完成的画去了委托装裱的商店。

老板吃惊地向他确认：“之前的作品很完美，你真的要换作品参加比赛吗？”

“是的。”贺孤舟笑点头，他把新画小心地放到柜台上，“我觉得前面那一幅有些太怨艾，还不到那个时候，所以还不想被她看到。当然也要装裱，等完成了之后，以替我寄到华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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