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姐夫vs小姨子（7）偶尔也要吃素。剧情。

陆维钧正在批阅公文，最近学生运动的事忙得他焦头烂额。

乍听这个消息，他从公文堆里抬起头，耳朵上还挂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手中正旋着一支钢笔。他一时没有将白小姐和白茶对上名字，一愣，问：哪位白小姐？

白茶、白小姐！柳妈来递话，白小姐昨晚十二时都未归家，早一打听才知道白小姐参与了昨天的学生游行怎办，督军，情报局最近本就盯学生运动盯得紧

后面的话，陆维钧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腾地站起来便往外走：陆生，别急，别急，你去开车，不！把车钥匙给我！陆维钧去抢陆生衣兜里的车钥匙。

情报局是什地方？

白茶好好的怎会进那里去？

情报局里，那些吃人的审讯手段，竟然要用到白茶的身上吗？

一想到白茶已经在那里待了一个晚上，陆维钧的血都停流了。

他跳上车，把车开得飞快，油门次次踩到了底，偏不巧最近学生运动盛行，路上到处是学生，他的车几步一停，喇叭按得高响都不见作用，他开了两三公里便再也忍受不了了，拉开车门，弃了车便朝情报局飞奔而去。

陆生一定已经和情报局通了电话了，他不应该慌神，但见不到白茶、见不到活生生的、完好无损的白茶，他怎安得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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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中午十二时的上海，骄似火。

火辣辣的太把大地炙烤得如蒸笼一般。

树木都被晒蔫了，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更遑论情报局门站岗的警卫员了，他虽仍然抬着步枪、站得笔直，却终究被的热浪熏了一丝惫懒。

他眨了眨被汗水蒙了的眼睛去望没有一丝云的天空也不知这样闷热的天气什时候才是个头？

突然，前方的铁栅栏门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间或还夹杂着几声惊呼，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他肃了神色，整了整枪，做好了应敌的准备竟是有哪个不怕死的闯情报局？却见是个单枪匹的人，也不知为何，其他的警卫员用枪对准了他，却不敢真正拦他。

来人一身军装，一手提着他的头头的领子就把人给拖了进来，直直地拖到了他的跟前。这热的天，这人也不知是打哪冒来的，浑身是汗，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似的，偏偏面色冷得如一尊杀神。他把他的头头扔到他的跟前，冷冷说道：你的参谋次长王琛呢，让他来见我！

这样大的气。

他意识地去看这人的军衔，一眼看去，了不得，莫怪乎他的头头被提着领子、木偶人似的扔来扔去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多挣扎一。他蓦地紧了心，放枪，行了个军礼，毕恭毕敬道：陆督军。天是什日子？陆督军竟然一个人来情报局了。

另一个警卫员已经匆匆去通报了，陆维钧

却等不及了，他命令他带路，己却先一步跨入情报局的大门。到了参谋次长办公室的门，他正想去敲办公室的门，陆维钧已经退后一步，然后，一脚踹开了木门，低吼道：王琛！谁他妈的给你的狗胆，你竟然去抓她！

木门被他踹得震天响，左右摇摆，几乎要卸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若寒蝉，惊讶于陆维钧的盛怒，甚至有隔壁的小文员偷偷探了头来看：也不知道王次长怎样惹到了这尊杀神，让他发这样大的火？

但王琛是谁？

他是情报局参谋次长，手上人命无数。每一个落在他手上的人，都难得善终。他见过活人各种各样的扭曲状，见过死人各种各样的死法，又岂会怕这样的小场面？

王琛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戴上金丝边的眼镜。他眯了眯眼睛，仿佛才看清来人是谁，微微一笑道：哦，我道是谁来了，这热闹，原来是陆督军，陆督军坐不知陆督军来有何贵干？

陆维钧却一丝耐性也再无了，他和王琛打过交道，领教过王琛和稀泥的本事，若在平日，他愿意陪王琛玩玩，周旋周旋，但现在时间紧迫，白茶还在牢里，多过一分钟便要多遭一分钟的罪。

他上去就提了王琛的领子，把他提离开了办公桌，提到了面前：我为什来这里你心知肚明。我无空和你废话。放了她，立刻，马上。

王琛并不惧他，反而笑得更深了，他顺势替陆维钧掸了掸肩章，道：不知陆督军说的是谁？

嗐，瞧这天气热的，惹来陆督军一身的火。秘书！给陆督军泡杯花茶进来，消消火！

王琛，不要和我装傻。陆维钧把他扔回他的座位，盯住他。

王琛只欣赏着陆维钧近乎碎裂的冷静，觉得有意思，不愿意松：我真的不知道陆督军在说谁。

现在，外面的形势敏感，他替新政府办事，有恃无恐，反而是陆维钧，陆维钧天真要是把他这里砸了，那多双眼睛看着呢，了情报局的门也决计讨不了好。所以，也以说，陆维钧闹得越大，他反而越安全。

王琛略带嘲弄地看着他，军阀又如何，督军又如何，他陆维钧不也就是新政府养的一条狗吗？他敢当着那多人的面杀他吗？他敢反吗？

他微笑，整了整军装，佯作回忆状，一点点把陆维钧往临界逼：情报局昨天抓了百来个学生呢，我哪里都记得清名字，前天便更多了。不过，学生妹妹呵真是些不禁玩的

一个玩字激得陆维钧忍无忍地掏了枪，他毫不犹豫地一枪打在了王琛身侧的墙上，然后对准了王琛：王琛，我劝你想清楚再开。他的眼睛血红，犹如一只想要逃脱却不得法门的困兽。

枪声一响，所有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都尖叫着散开了，警卫员立刻围上将枪齐齐地对准了陆维钧，连王琛都怔住了，他摸了摸脸颊上的血子弹击穿墙壁飞了无数碎屑，碎屑飞过他的脸颊，狠狠地一道血痕。

他不敢置信陆维钧疯了吗？他知道他做了什吗？

陆维钧的声音冷得像从地狱爬上来的、追着他索命的鬼：我不和你开玩笑。她如果有事，我天敢杀了你情报局里所有的人，给她陪葬。你打她一鞭，我抽你两鞭，你她一刀，我你两刀。

陆维钧踢军靴一步步走近，将还热乎地枪抵在他的眉心，忽而，淡淡一笑：你呢，王琛，你敢吗？你敢杀我吗？

你动白家人之前，是不是忘了问问我这个白府的女婿怎说？还是这些年我太好说话了？这句话，陆维钧是看着他书桌上的一盏灯说的，灯罩内藏有监听设备这句话，他不止说给王琛一个人听。

在这个乱世，谁的枪杆子硬，谁说话就硬，而陆维钧，恰恰是说话最硬的那一拨人之一，全中国最富庶的上海、浙江都在他的手里，大不了他就反了，新政府又拿他怎样呢？

王琛，终于，慢慢地肃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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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局的地牢阴冷湿，密不透风，难见天光。

白茶蹲坐在牢房的一角，不时地有和她一被抓进来的人被拖去拷打，然后又被像块破布似地扔回来，不知什时候会轮到她她其实没有吃什苦头，她承受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压力。

空气中充斥着鲜血的味道，偶尔还听到鞭声，以及被审讯时嫌犯发的痛苦的尖叫声，白茶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想了一整晚，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报局怎会抓她呢？情报局怎敢抓她呢？

白茶的父亲白瑞恒是新政府的实权人物，虽然，他的官位是卖了旧政府换来的；姐夫陆维钧是上海镇守使、浙江督军。

当年，白陆两家联姻甚至是新政府的意思白瑞恒叛了旧政府、投了新政府后，为了保证他不二次叛变，也为了监视他的行动，新政府便做主，让白瑞恒嫁一个女到陆家。

当时的陆家不过是个没落的封建贵族从血脉上讲，和新政府倒算是一脉新政府打了白瑞恒一个掌，便又赏了他一颗甜枣，让他掌了实权。陆维钧也是借了白瑞恒的实权，才一步步从从前名不见经传的没落贵族之后，成为了现在的一方督军。

说起来，那一年，白陆两家联姻，陆家相中的，本来是白茶。

但白府多在联姻中存了点私心白清本就体弱，日后的嫁娶怕是艰难，陆维钧年轻英俊，又前途无量，不失为良配。更何况，当时，白茶还那小，是白瑞恒和夫人捧在心尖上的人，又怎舍得祭她去当政治的牺牲品。于是，白府便安排白清和陆维钧速速成婚，而把白茶送去留洋，避开了这场风波。

情报局会抓她，恐怕是形势越发紧张了，新政府要彻底肃清旧政府的人了，而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她的父亲，白瑞恒，这个三姓家。但是他不敢动白清，只敢动她，也许是到底忌惮陆维钧手的兵。

白茶仰头，看着透过地牢上方的一小扇天窗漏进来的一束阳光夏日快要结束了，天要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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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听到有人穿破一团团的黑疾步而来地牢里黑逡逡的，她其实并

不看清楚来人，她的心猛地一跳，紧接着又产生了一种终于的坦然，她还以为情报局终于要提了她去审讯了却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的怀抱结实、有力，抱起她来便像抱起一只鸟，铺天盖地的安全感把她包围了、淹没了，她闻到了一丝男人剧烈汗后才有的蛮味，也闻到了好闻的薄荷味道。

他说：茶茶，别怕，我来了，我回家。

他把她的头埋进他的怀抱里，不让她看一会外面的血腥场面，几不闻地道：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