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姜的面色逐渐变得严肃,抿着嘴一言不发。
越灵松扯了扯她的衣角,有些忐忑不安,“这该怎办,她若是回来了,我还在这里吗……”
她强行占据这个身体吗,虽说这样干有稍许的不道德吧,但是她私心上确实是不想离开伏姜的,她在华夏没有亲人,唯一惦记她的只有银行了,毕竟她房贷还有那多没还完。
房奴的生活不要也罢,这里有吃有喝有男人,留在这也未尝不,现在主要问题是她觉得她争不过顾绾丝那个狠人啊……
伏姜直起身凑上前,揽着她倒在床上,两人侧躺着目相对,距离近到鼻尖碰鼻尖,彼此间呼吸缠绕在一起。
越灵松颇有些忐忑不安,看伏姜的表情那严肃,莫非很难搞定,她不会真的要给顾绾丝让道了吧。
对视了一会,伏姜笑了起来,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低声说:“别怕,这个身体是你的,顾绾丝抢不走。”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此时听到却仿佛一剂良药,将她原本的焦虑缓缓抚平,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闷闷的“嗯”了一声。
伏姜凑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沉声说,“不要抗拒,我来查探神府。”
越灵松点点头,闭上眼睛,努力的放松己的精神,在心里拼命的暗示己别反抗千万别反抗。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的伏姜差点笑声,他定了定神,将神魂分离了来,缓缓探入越灵松的神府。
伏姜的神魂比越灵松强大太多,猛地进入她的神府后,那股霸道的力量如狂风过境一般席卷了她的神府,直把她的意识都搅和的晕晕沉沉,脑袋生生作痛。
那股霸道的力量深入神府后仿佛遇到了劲敌,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抗拒着伏姜的神魂,一推一拉之间,两股不的力量以她的神府为战场开始了火拼,锁链绷紧的声音再次传来,哗啦啦响得格外的激烈,越灵松觉得己的神魂都要被震晕,脑袋疼的越发厉害,意识也越发的模糊不清。
她咬牙强撑,竭尽全力保持清醒,只是神府中的两股力量都太过霸道,她只觉己整个人仿佛被扔在了搅拌机里,搅得她神魂都要窍,脑袋涨的仿佛要炸开。
正当她感觉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两股力量仿佛有所顾忌,不约而的减轻了冲撞的力道,越灵松的压力顿时大大减轻。
过了不知多久,脑海中的锁链声戛然而止,神府中的霸道力量也抽身离去,她的意识瞬间回笼,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喘气。
一秒她被笼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后背上有只手掌正温和而有力的轻拍。
脑袋的胀痛瞬间消失,越灵松回过神后急急的问:“到底是什情况?”
伏姜不缓不急的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确实有顾绾丝的残魂,我已将她封印,凭她这点力量,是无法抢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的。”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越灵松倒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踏实感,“她真的还在……”
伏姜抱住她,眸色转深,缓缓说:“别怕,我会将她彻底驱逐,你以永远留在我身边。”
第45章 从天开始,你就是明家……
天边的白鹤一群群掠过山峦, 留阵阵啼叫,朝阳跃云间,向山巅洒大片金色的光辉, 浓郁的灵气凝聚成白雾, 在山间萦绕。
早有勤奋的弟子迎着第一缕阳光练剑、打坐,整个奉乐鹤府都跟随着阳光雨露苏醒过来。
然而再耀眼的旭日也无法照耀到每一个角落, 山腹中的暗室里, 幽幽的魂火正在吸食无辜的生灵。
“祖父饶命, 放过我,夫君…救我…啊!”大的恐惧使女子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剧烈的挣扎,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果。
大团幽蓝的魂火将她紧紧包裹, 方才还挣扎求饶的女子转瞬间生机断绝, 双目圆瞪一脸的惊恐的躺倒在地。地上早已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尸体, 整个暗室还站着的只剩明伋一人, 面前的场景宛如一个人间地狱。
吸食了不知多人的生机后, 跳动的幽蓝火焰这才餍足的将外溢的威压收敛起来。随即火焰膨胀变形, 缓缓凝聚成明桑澜的模样。
明桑澜刚刚凝聚的身体还不甚结实, 整个人忽明忽暗, 躯体忽而散开忽而凝结, 明伋甚至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的石墙。
幽暗的静室光线格外昏暗,只有屋顶零散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明桑澜面色煞白, 乌发红唇,在此情此景之,宛如鬼魅。
在一旁围观的明伋喉咙发干,豆大的汗水从额间簌簌流, 而他却动都不敢动一,生怕杀红了眼的祖父一个看不顺眼,把他也给吸干了。
他也是倒霉,不过是带着新婚道侣前来向祖父请安,哪知就遭此横祸。
祖父不知在哪里受了重创,竟只剩残魂逃了回来,急需大量生魂以稳固神魄,将近身侍奉的弟子尽数吸食犹且不够,偏偏他撞到了枪上。
迫不得已,他只得奉上新婚道侣,以求保。
望着惨死的道侣,明伋心痛不已。这个道侣身不错,又是难得的水灵根,与之双修极益修行。他与她刚刚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恩爱时候,此刻为求保将她舍弃,他心中难免很是不舍。
但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要命的祖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伺候。再说这个妻子就是祖父当初发了话他娶到的,将祖父侍奉好了,还怕没有一个?
明伋定了定发颤的心,主动上前一步:“祖父还大安?孙府中还有些侍奉的仆,愿献与祖父。”
明桑澜身形依旧时散时凝,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倒是很舍得。”
无形的压力压上心头,明伋的额间又留了几滴冷汗。
他声音微颤的说:“孙的一切皆承家族,祖父是我明家最大的依仗,若祖父事,明家子孙在宗门内的地位势必一落千丈,家族万万不无祖父,孙该奉献一切以求祖父无恙。”
明桑澜扯扯嘴角,眼神却没有丝毫温度,“你看的很明白。”
听闻此言,明伋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他擦擦额间的汗珠,“孙愿听祖父差遣,这就把人送来供祖父享用。”
明桑澜挥挥手拒绝他,“不用了,你将这些处理掉,去向宗门申报我将闭死关,将我闭关后族中的事宜安排好,做完后回到这里侍奉我,日后不了你的好处。”
“这个你拿着,族中长老会听你调遣。”说着,他将一块流光溢彩的令牌扔给明伋。
明伋心中一跳,这是明家族长才持有的信物,就这给了他?
正想抬头细问,却见明桑澜早已双眼紧闭盘腿而坐,吞吐打坐起来。
他低头应是,强忍着心中的喜悦,利落大的收拾好地上这一大堆尸体,脚步轻快的去向宗门报告祖父闭关的消息。
修仙修到一定的级别,闭关就是很寻常的事了。高阶修士的寿命格外漫长,十几年的时光对他来说都恍如白驹过隙,宗门早已习惯了某位长辈长时间的闭关。
然而闭死关,又格外的不。
顾彦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捻起面前的灵珠轻轻摩挲,“明桑澜的修为近日并无长进,怎会突然闭死关……”
手心的灵珠忽闪忽闪的发光,顾彦手中的动作停顿了半刻,随即不屑的冷哼,“背着我搞小动作,这被啄了眼,真是活该。”
约定好的传位大典逐渐临近,了明桑澜也好,指不定他背后又要搞什小动作,那日他分不其他精力再去防备他。
“但愿那蠢货真将绾丝的神魂引,也不枉费我舍琉焰塔的苦心……”
……
明伋安排好外面的事情后,再次返回暗室。
“祖父,孙都安排好了,特意赶来侍奉祖父。”
明桑澜的身形再次在面前凝聚,轻飘飘的飘到了明伋眼前。
夜明珠的光芒由上而的洒,光线穿透明桑澜的魂体投在地上。
地上只有明伋一人的身影,明桑澜躯体被毁,只剩神魂。
明伋的喉咙微微滚动,心头颇有些不安,又强行安己,祖父都将族长信物交给了他,还让他持信物到族中长辈那里露脸,想必是属意己为明家主事人的。
他父亲虽资质平庸,只是祖父外游历时在风月场上与一炉鼎春风一度所生,但他的天资来优于龄手足,小便一直听到旁人夸赞他神似祖父,他一直颇为得。
修仙家族子弟传承不甚看重身,他得祖父青睐,在这等时刻被委以重任,日后前途不估量。
想到这里,明伋的心绪着实有些激动,他眼中跳动着熊熊欲望,将腰弯的更深,真情实意的道:“孙愿全身心侍奉祖父,祖父有事尽管吩咐,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桑澜飘到他的面前,凝一股力道抬起他的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语调颇有些古怪的道:“我让你成为明家
族长,你果真为我做什都愿意?”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明伋心头一跳,强行压抑内心的激动道:“孙愿意!”
明桑澜嘴角勾起,呵呵笑了起来,眼睛中似有火焰在幽幽跳动,“很好,从天开始,你就是明家族长,我所拥有的一切,名誉、权力、资源,都将转交给你。”
室内的空气忽然转为凝滞,明伋的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原本火热的心绪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冷静来,额间转而冒豆大的汗珠。
心中所求忽然全部实现,本该狂喜,然而修士的直觉却拼命的告诉他不对劲,他后脊梁冒层层冷汗,一时竟有些结结,“我…我,孙还年轻,尚且承担不了那重的责任,惟愿侍奉在祖父身侧,为祖父分忧。”
明桑澜笑了起来,魂体随着他嘴角的扯动散开了一瞬又合拢,他整个人看起来诡异极了。
明伋心头的不安越发明显,他不禁想往后退,然而却惊恐的发现他无论怎使力都动不了了,他被束缚在原地,无法控制己。
“祖…祖父……”他喉咙不停的滚动,原本的欢喜尽数褪去,眼中的惊惧越来越明显。
明桑澜语调古怪的说,“方才还说要为我赴汤蹈火,怎?这就反悔了?”
明伋的喉头咯咯作响,拼命的挣扎,“祖父,孙愿找来其他修士供祖父享用,求祖父放过我!”
明桑澜咯咯笑了,“他都代替不了你,你的肉身与我极为契合,便献与我吧,日后我就是你,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明伋瞪圆的眼睛映照着明桑澜越来越大的身影,他浑身都写满了惊恐,中喃喃语,“不,不是这样的,不……”
他一直为己肖似祖父而得,此时此刻却格外痛恨这一点,然而再痛恨也来不及了,他的意识很快就消散在天地之间。
明桑澜的修为高明伋不知多,即使他肉身被毁只剩神魂也不是明伋抵挡的。他轻而易举的捏碎神府中那个孱弱的神魂,顺利的占据了这具身体。
调息片刻后,睁开的双眸中满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