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何缈停了来，她发现己的语气太说教了，会让陈斜有压力，她试着换一种说法，刚张开，陈斜突然说：“我学。”

“……”她张忘言。

“我以学，我还以学得很好。你之前给我整理的那些笔记其实我都有看，学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但是何缈，有一点不会变。”陈斜略作停顿，“如果你以后要去的是北大清华，我不会陪着你，我有己的职业规划。我已经把你计划进我的未来了，你是我现在乃至未来生活中最重要一部分。但是我想，职业作为未来生活的一部分，你并不是完全冲突的。那我不以私一点，你去北大清华，我留在淮西，这与我在一起，并不冲突。”

这也是上次陈斜单方面搞决裂时，摆在表面上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斜说，他之间存在阶级差异。

孙斯尧说，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应该拥有己独立的人格，不支持男人发展己事业的，恋爱、婚姻都容易嗝屁。

她何缈不依赖男人，也不豢养男人，他有己的职业规划，挺好的啊，不就是在淮西嘛，有什大不了的呢，她高考后哪怕去了，去北京了，抑或是国了，她也以回到故乡搞建设，毕竟报效家乡是作为有为后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不冲突，只要你不去杀人放火，我都支持。”何缈说，“大不了以后异地恋嘛，现在交通那方便，飞机来回也就个把小时。你只要始终如一地发挥你身上最大的优点专一，不去外面找别的狗，就不会有问题。”

陈斜抬手勾住何缈鬓边的一绺头发，轻揉慢捻地把玩着：“你怎这懂事啊？”

“唔。”

“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小时黏着己男朋友，撒娇卖萌窝里横，你才走马上任多久，异地恋就给我想好了。”

何袅嘀咕：“这不是你说你不陪我去北京的吗，我总不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我踏实了何缈。”

“嗯？”

“我确定了你很喜欢我。”

“……”

“不用做一个患

得患失的男人真幸福。”

何缈麻了：“你在搞什非主流？”

陈斜笑着换了话题：“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还差最后一件事没有招供。”

半个小时后，陈斜牵着她的手停在了一家武馆前。这家武馆处在市繁华中心的边缘，夹在一堆洗浴中心、平价酒店、地方菜馆之间，门脸装潢低调，很不起眼。

“不过去吗？”何缈问。

他就站在武馆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刚驻足的一分钟里，已经有三五拨人推开武馆那道掉漆严重的红木门走了进去，与此时，里面也来了好几拨人，神采奕奕，交头接耳，手上还激动地比划着不专业的武术动作，仿佛对接来的某件事充满了大的期待。

陈斜在旁边跟她解释：“这些人都是进去报名的。”

“学武术？”

陈斜摇头：“不是。这些来报名的，大多是观众，或者说是赌徒。这里面有个地擂台，每到晚上八点交易就会开始。打擂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两兽相斗，目的只有一个，绞灭对方。”

何缈：“兽？”

“人一旦站上那个擂台，就已经不是人了，他眼里只有胜负。裁判的哨声一响，要一方像条狗一样认输，要一方被打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否则不会结束。”陈斜面无表情地说，“有人常胜，守着擂台等人轮番攻擂，也有人守擂太久被庄家背后搞死搞残，这是狠局；也有温局，这一年多，我来这，入的都是温局。”

最后一句话像个锤一样，哐当一砸在何缈头上，差点把她砸懵。

她震惊得说不话来，陈斜继续道：“温局和狠局不在于，温局没有攻擂守擂一说。通俗点举个例子，这条街上开餐馆的张老板和卖衣服的李店长起了争执，谁也不低头，还非得较个高，他就以选择来这签份生死状，全凭暴力解决，谁赢了谁就是对的。双方一旦站上台，成为观众押注的对象，就没有拳脚软绵绵的余地，因为主办方不允许，一旦发现放水，他就要给你放血了。赢了的那方以从庄家那拿抽成，来上一局，钱不了。”

科普结束，陈斜告诉何缈：“文理分科考结束那天，我就是来这了。中途了点岔子，所以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

都陷在一片混沌里，不知道该怎做，也不知道怎才保护身边人。”

何缈想起奶奶告诉她的陈爷爷受伤的事情，现在她完全地对号入座了，八成和这件事有关：“什岔子？”

陈斜把前因的战线拉得很长：“我妈走后，我就把己的生活搞得很不着调，不好好学习，屁点大就跟着社会上的杂碎混一起，天天打架，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又好强，还特中二，为了不拉那群社会哥的后腿，也不想被人嘲外强中干，就背着我爷爷去学了一段时间的格斗，所以打架慢慢有了门道，技术也还行。

“后来找着我妈，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看上一眼，有一次就碰上徐岛在那砸摊子，保护费这家收完收家，趁着机会，我把人堵了，之后就杠上了。”

何缈问：“徐岛？”

“就鬓角剃一‘日’字那逼。”

“哦，难怪叫刀哥。”

“但我也不天天在那守着，估计徐岛也觉得我这人有毛病，一天到晚为了一条街的和平找他事，又觉得我这人打，就提了打温局的交易。”

“等等……你为了让他不砸你妈的摊子，你护了整条街？”

这听上去十分傻逼，陈斜很不想承认，他咬了唇：“你以这理解。”

“你继续。”

“其实拢共没打几场。我一开始当是个性价比很高的交易，徐岛也还算讲信用，头两次我维持着不好不坏的打友关系，他拿到钱，我也不用担心岳瑛被人砸摊子、被人调戏，彼此皆大欢喜。

“到了第三次就不太好了，那次徐岛这孙子运气不好，被我打到胃血了。现场有专业打手做裁判，你放去的拳头是没法收也没法避的，那一其实我想攻击的是他的髋骨，但是他底盘不稳，身子一侧，胃直接撞我拳头上了，是我力道太猛了，他当场呕一血，人痛晕了过去。

“他这人恶习太多，胃本来就差，加上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那回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是有点后怕，就减了约架的频次，当然，随之反向增加的，就是徐岛对我的敌意。上次在巷子里，你也看到过。他对我的敌意，就是这来的，憋屈、愤怒、不甘，又没

别的办法。”

“徐岛这人吧，别看他脑子不好使，转得慢，但也不是完全不转。”他讽刺地嗤了声，“文理分科考那天，他在职高门等我，说要开启他人生的新纪元。”

第76章 你他妈算什玩意！……

何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斜挪了两步, 走到旁边的行道树旁，懒懒散散往上一倚，一手意识去摸兜里的烟, 何缈紧跟两步过去，伸手就摁住了他的手腕。

“不许抽。”

“不成瘾, 偶尔一根。”

何缈坚持：“也不行。”

陈斜顺势反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要监督我戒烟啊？”

“女朋友这个权利还是有的吧？”

“有, 当然有。”陈斜促狭地笑起来, 就像是脑子里又闪过了什骚银河系的点子，一秒, 何缈果不其然听见他说, “我之前戒过一次烟, 靠的是香糖。就你知道吧，香糖这个东西，嚼久了会导致颌骨变宽，影响颜值。你也不想家男朋友逆天的颜值因此而打上折扣吧？”

何缈近距离仔细端详了一，这张脸是真的没什毛病, 从剑眉星眸到挺鼻薄唇，从完美左侧颜到无死角右侧颜，没有一丁点瑕疵, 这颜值拎去完全以吊打选秀节目里的道天团。

她发散性地想象了一, 脑海中浮现一张因为嚼香糖嚼得咬肌过分发达的脸，扑哧一乐, 差点笑来。

“也挺帅的吧，线条轮廓多分明。”

陈斜伸手就掐她的脸，龇着牙：“再说一遍？”

何缈的脸被他掐到变形，说话声也混不清：“辣……你唆……肿办嘛？”

陈斜严重怀疑她在趁机卖萌，腾一只掐她脸的手, 拇指、食指一并，捏住她的上唇，索性让她的嘴嘟得更彻底一些，另一只手探上她的背，往己的方向一摁。何缈猝不及防朝他怀里倒，陈斜身子略微前倾，张嘴就咬上她的嘟嘟嘴。控制着力道在她的唇瓣上轻啃了两后，捏她嘴唇的手松开，改捏，趁着她齿间一松，他急切地将头探进她的腔。

“唔……”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很是强势，尖追着她的头跑，很快

就榨干她喉间那点稀薄的氧气。

陈斜睁开眼，看着小姑娘被他亲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他心头恶趣味起，尖在她门前两颗兔牙上一舔，在何缈身体蓦然僵直间，头退她的腔，描着她的唇线，细细地来回舔了一圈。

然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被他短时间就折腾得水光扑扑的唇。

何缈有理由怀疑这个人的电脑或手机里起码存了10个T的小电影，有一半估计还走剧情。

她顶着一张红大于青的脸，十分复杂地发问：“陈斜你为什这色.情？”

“……”

陈斜大概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己就被扣了一脑门‎‍‎‍黄­­色­‍颜料，愣了一，然后笑了：“学霸平时是不是只看CCTV-1，你哪怕看点黏黏糊糊的‎‍‌​­言‍‎­‎­情‎‍偶像剧也不至于给我扣这大帽子啊？”

何缈怒道：“我看啊！”

“哦？”

“现在‎‍‌​­言‍‎­‎­情‎‍剧都不给拍这大尺度了！还有小说，脖子以都不够。”

“……”陈斜点点头，“这样啊，我这才脖子以上你都受不了，你以后还要不要跟我过了？”

何缈再度震惊了。

什叫无耻？这就是了！什叫骚到没边？这就是答案！

怕她想象力过分发散，把己想象成一个臭不要脸的大淫.棍，陈斜给这个话题开始画句号：“我呢，就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要我戒烟以，但是得用这个戒。”说着他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唇。

何缈想了想说：“你现在抽烟频率如何？”

陈斜没那快作答，挺认真地计算了一似的：“也不多，一天就二十次吧，一次一小时。”

何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