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处二狗子扔下工具,跳下树随手捡起二指宽长刀划了个刀花:“挂线用尽铁丝,切割网只剩几个,唬住他们了吗?”
“嗯。看他们屁滚尿流爬走那怂样就知道了吧。”两人背靠对方,左劈右砍,一时竟没人近得了身,“贪生怕死的东西。”
“放我们出去!”匪祸红衣众有些慌了神,不管不顾劈砍铁丝网。陈师炀挡住视线,二狗子对准几人连射切割网,还没来得及叫喊便被切成肉块“扑通”散落一地。
然后,没人敢去追村民。
二当家的和周瑾打地昏天暗地,以二人为中心,空白出一大片。
二狗子心生不安,“人群不断在朝公子身边移动。即便公子打赢,这群人一拥而上,也会杀了公子。村民也快扛不住,不能坐以待毙,我去县令府衙求援。”
陈师炀脱口反对,“你疯了吗?莫不是忘了周大哥是朝廷搜捕的公输班会余党,要自投罗网?”
二狗子眉目冷冽,横刀砍倒一片,心意己决寻空离开,“匪祸红衣众和朝廷盯上公子才能,这边交涉破裂,那边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退一步讲,匪祸也是朝廷眼中钉肉中刺,煽动他们打起来,我们便能得一丝喘息余地。”
周瑾被踹中腹部,砸到树上呕出一口血,身子缓缓下滑。含糊不清,扯着嗓子喊到,“快!平安村所有人,往宗祠退!”
这副身体已经破烂不堪,她能感到调查问卷拼命想要冲破脑袋,仿佛要逃离。庭书死前也是这般。
大雨将至射中二当家的,废了他一条腿。
二狗子在村外晃荡几年,再熟悉不过地形。县令府衙离平安村有五刻钟路程,可驻兵就在山脚下。县令军政财一体大权在握,若是愿意进村,大家都能有救。
心脏跳的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血液沸腾鼓动,冲击着血管生疼。喉咙间腥气溢出。他不敢慢下来,时间就是性命。
打记事儿起就在乞丐间流窜,世间毫不保留对他释放所有恶意,为一口吃的他坑蒙拐骗烧杀抢掠,饥荒年日同流民一起伏尸啃食。每天都在想为什么要被生下来,死了多好。
遇上公子和陈师炀后,他不再怨恨老天让他人生磕绊坎坷。能与他们相识相守,是最大的幸运,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无论过去将来。
驻军营帐渐渐出现在他眼前,青色祥云蟒袍的县令大人跨马练兵,威风八面。
二狗子连滚带爬跑过去,“大人,救命啊大人!匪祸红衣众祸害平安村村民,草菅人命,正在大肆砍杀异己,求大人作主,立即出兵救人!”
主簿忙让人拦住二狗子,“哪儿来地小乞丐,冲撞了县令大人该当何罪,快拖出去!有事去县令府衙击鼓,升堂再审。”
“大人,匪祸红衣众正大肆砍杀平安村村民,求您出兵救人!”红缨枪官差挡住去路,二狗子跪下“碰”“碰”叩头,边叩边喊。
“成忠,让他进来。”县令大人道。
“是。”周成忠恭敬作揖,带二狗子进营帐。
黑木窄长议案上卷宗堆成小山,县令大人取了侍女奉上热帕子擦手。“慢点儿说,什么事儿?”
“大人,匪祸红衣众正大肆砍杀平安村村民,求您出兵救人!”
二狗子模糊掉周瑾,如实说出所有事情。
满室一怔,不敢相信这少年所言之事。匪祸红衣众虽闹地民不聊生,却一向与本县井水不犯河水。三年前杀了管辖地平安村村民数十人,县令大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故突然出手,莫非?
县令大人眉头拧紧,站起身道,“平安村近几日可是来了工匠?手艺精湛巧夺天工,行事略有些出格。”
二狗子适时表示一脸‘大人神机妙算’,“大人您怎么知道?匪祸红衣众以找工匠为由正大肆砍杀平安村村民,求您出兵救人。”
县令大人犹豫不决。他若是出手,抓到公输班会余党自然是大功一件、升官进爵的好事。可为此跟匪祸红衣众交恶,不值当。
必须尽快出兵,否则就来不及了。
二狗子铤而走险,“县令大人,那工匠好生厉害,竟能重创匪祸红衣众,双方打地不可开交。可平安村村民何其无辜。他们烧了村子,拿无辜村民当肉盾,草菅人命。大人,求您为平安村作主!”
快啊,快点意识到,这是朝廷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不要再犹豫,立即出兵!
像是听见二狗子的心声。
主簿周成忠心思一转,立即道,“大人,他们缠斗不休,大人可不就是那囊括螳螂与蝉的黄雀。您听我说,柏城知州郑大人前些日子在匪祸手上吃了败仗,乌纱帽不稳。九郡八县眼睛都贴在公输班会和红衣众上,若是您能先一步拿下,知州一职,便唾手可得。”
“成忠,立即点一千兵马,快马加鞭赶往平安村。”县令大人当机立断。
第46章 宅斗失败的嫡长女30
二当家的提刀走向周瑾,黑靴一步步逼近,树影遮天蔽日沉沉地压在身后,刀贴上周瑾脖颈。是威胁也是引诱。
“周瑾,你有才能,加入红衣众,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二当家的语气稍降,似在哄小孩儿,“你是公输班会的弟子。公输班会被灭,眼睁睁看着几万同门葬身火海、万千工具付之一炬,心有怨恨吧。加入我们,做出驰骋天下所向披靡的工具,让公输班会的名号响彻九郡八县,告诉世人‘公输不灭,工具不死’。”
“这是你的职责,不是吗?”
周瑾四指搭上眉间哈哈大笑,顺手把突出的调查问卷压了回去。不去干销售屈才了,她差点被说服。
“公输班会有自己的意志,生死随缘数由天,才不需要我插手做什么。”周瑾扯了个笑,拒绝,“二当家的,说实在话,我心动了。不过你的工具充满杀戮欲、望,我们恰好背道而驰。我的工具……”
他合上双眼,面容轻松带笑,正如初到平安村那天,蹲着给人讲自己的工具。过去和如今的自己,说着同一句话。
“我的工具是为了帮助人而存在的,能给人带来幸福;我的工具忠实执行我的意愿;我的工具与你不同。抱歉了,二当家的,我不愿,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二当家的同样哈哈大笑,大刀插进土壤,钢刃依旧嗡鸣。
“有意思,给你留个全尸。临别赠言,到了黄泉也记住,你的工具,我知晓了 。”二当家的抬头,不远处陈师炀左手执刀右手用弩,朝周瑾所在之处砍出一条血路。
他慢慢笑道,“真是羡慕你,有两个很不错的弟子,天生就是走黑路的料。”
二狗子他见过,狼心狗肺满身淤泥,黑的看不到一点干净地方。太容易反噬,不能留。面前这个,三年前还是双目清澈啃手指的小鬼头,不过现在就很一言难尽。
陈师炀很着急,被层层人群挡着过不去。手下麻木左劈右砍。衣衫仿佛能掐出血,沉重下坠。朝这边嘶吼。
“不准你碰他!敢伤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