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资格。

收到资格芯片的时候，楚子衡整个人都呆住了。

自从他和严洛重逢之后，因为身份的问题，他一直都没办法把严洛和当初自己救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严洛是冷傲的，虽然是平民出身，但他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比贵族还贵族。可是他救的那个人却是能轻易和普通人打成一片，丝毫看不出身份有多么的高贵。

正因为此，楚子衡一直不太敢找他说话，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救过这个人。

不过在这一刻，在他收到芯片的一刻，之前的畏惧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仰慕和淡淡的亲切。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楚子衡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芯片喃喃自语。

严洛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脸。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邀功，只是想起了当初那个照顾自己的时候，怕自己无聊一直在说话，并且念叨着如果有机会，想念高级学院的楚子衡。

三级星球上是没有高级学院的，不仅如此，作为潜能E-的弱势人群，如果他们想参加高级学院的入学考试，就需要监护人的同意，并由后者签署教学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伤害免责条款。

楚子衡知道他的父亲不会同意，也没有问过，更没有告诉身边的朋友，以免他们跟着难过。他只是偶尔，偶尔在遇到其他星球来的陌生人的时候，会在交谈中不自觉流露出他的向往。

“上将！”因为入学资格的事，楚子衡终于敢和他说话了，咬了咬牙喊道，“我想问，假如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指导我进行体能训练？”

这件事从进入《末日》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思考了，不过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拖到现在。

严洛对上他的双眼，问：“你确定？如果你找我教你，那么即使你以后后悔了，只要没达到我的标准，也是不可能中止的。”

“我确定！”

“那行，”楚子衡还以为要准备多少说辞说服他，没想到严洛还不等他长篇大论，就已经应了，“你拿到课表后复制一份给我，我做个规划，三天后正式开始。”

严洛的话不多，说完正事就沉默了下来。

楚子衡想到他的身份，也不好意思打扰他，鞠了一躬后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严洛这才接通了手腕上特制通讯器，收敛起之前那副严肃正经的表情，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老大，虽然你变脸很快，可我还是看到你之前的样子了，”索菲塔看到通讯器那头一脸不耐烦的人，神色里满是想看热闹的好奇，“你这是又装成那副样子哄骗小楚了？”

“索菲塔，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什么叫做哄骗？我有义务在每个联盟公民面前，维护军队的良好形象。”严洛说得义正言辞。

索菲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演讲卡壳了，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

说起来，严洛在公众面前，确实是这么一副高冷严肃的完美形象。

“对了，你怎么也跟着喊小楚了？之前你不还挺嫌弃的吗？”证明完自己，严洛就开始注意别人了。

索菲塔心里咯噔了一下，认真打量了一下严洛的表情，发现他确实没有吃醋，心才稍稍放下来。

“因为他确实很有天赋。我去问了菲汉，之前半个月在星舰上，他的学习进度真的很快，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坚持，也能吃苦。”

对于索菲塔这种品性不错的军人来说，潜能什么的都不重要，有毅力服从命令才要紧。

楚子衡这种，无疑是他们欣赏的人之一。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质疑我的眼光之前，能不能先调查调查？”

“是是是，老大，我错了，”索菲塔认错认得非常爽快，“我又收到了一些给你的请柬，我给你念一下。”

“……”严洛见通讯器那头又开始讲这些无聊的东西，表面听得认真，实则已经双眼放空，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有点无聊，想挂通讯。他出神地想着。

☆、发芽

火色鸢尾坐在车上，看着驾驶座上明显有些困倦的楚子衡，实在没忍住喊了个“停”，然后把他丢到副驾驶座上，自己上去开车。

他们每个人在《末日》里都只有三次重来的机会，真的遇到意外那也就算了，可是出车祸死？

这不仅惨还丢人啊！

“你这是怎么了？一般来说现实里的疲惫不会带到游戏里，可你这两天连游戏里的状态都受影响了，是有多累啊？”又开了一会，火色鸢尾看楚子衡都快睡着了，实在忍不住问道。

楚子衡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没办法，还是很困：“做体能训练呢。一开始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严洛确实说到做到，说不会放水，就是不会放水。

楚子衡虽然被训练得半死不活，不过还是感觉非常开心，因为在严洛眼里，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昨天教练面无表情地跟我说，让我不要想着给自己的体力差找借口，体力差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平时少锻炼，跟我的潜能半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他是在训我，不过我真的还挺开心的。”楚子衡其实分不太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严洛，不过不管哪个，似乎都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同为星际废人，火色鸢尾自然明白他为什么开心，也没有嘲笑他，毕竟换成她的话，八成也是差不多的心态。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我到时候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帮我训练身手的人。”

“嗯。”换了旁人，可能就会说一个美丽优雅的‍‍‌‌美​‌­‍‍人‍‎​学这些做什么，不过楚子衡却不会说这种话。

抛开两个人同病相怜不提，他觉得火色鸢尾的性格学这个……其实还挺合适的。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惹得火色鸢尾畅快地笑了起来。

火色鸢尾平时虽然也笑，不过笑容里多少还是带了些与生俱来的矜持与优雅，倒不是说不好看或者不真诚，而是总给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现在楚子衡看她这么笑，总算明白对方之前少了些什么，少的是现鲜活的生气。

“难怪画眉一口一个‘老大’地喊着你，你的话实在是太戳人心窝了。”火色鸢尾打趣道。

说起这个“老大”，楚子衡的眼里多了一些无奈。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学的，让他喊大哥他不肯，死活要喊老大，说这样显得有英雄气概。

他就不懂了，大哥怎么就没有英雄气概了？

“他胆子小，说什么做什么都怯生生的，我只是觉得他并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没有用，多让他帮忙而已。”无奈归无奈，楚子衡对画眉还是很维护的。

听他这么说，火色鸢尾也收敛起笑容，轻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