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疤

崔辙一度以为事发，皇父是被他气的，心虚虚，母兄会合后方得知，天子是在剑舞短歌行时一头栽倒，乐极生悲。

崔辙赶到时，崔攸已被抬到承楼上救治，有皇后、宰相和近侍陪护。霍徳妃在楼一小阁，太子轼、嶷王轨守着她。

阿孃，耶耶何了？崔辙问。

霍徳妃摆首，尚无消息。又顺叮嘱子，非常时，尔等言语行动都要谨慎。

天子暴病，就此去了，那对太子轼再好不过，国赖长君，皇后腹中再嫡，也无奈时势何；但若康复，太子兄弟稍不轨之迹，以后气候风向全变了。

崔辙瞥太子轼一眼，冷：阿孃的训戒，子阿轨谨记。大哥您是不必担心的，此时他只有更尊敬、体恤司孃孃。

霍徳妃面上蓦地霜降，瞪他一眼，再胡吣，割了你头去！

＊

楼上，崔攸已苏醒，饮过一盏茶，不仅神恢复，连酒意也消了。医士等见况稳定，联袂揖退，留他皇后独。

他将阿京抱到膝上，款言压惊。

阿京泪滢滢，你倘或不醒，我就糟糕了。

崔攸笃定道：未进朝之故尔，非痼疾。便是真有疾，不把你子母安排妥当，我怎舍得闭眼？

阿京不言，一手在他心上。

那里有他最凶险一次受伤留的疤。

新婚之夜，阿京以为睽违年，生疏，兼非己愿，不想立刻他燕好，他却持要敦，市井无赖一样脱衣赤膀来捉她。

瞥见那狰狞的疤，阿京忽然就泥足、泪目。为了这一夜，他冒天之大不韪，十年间几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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