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犬(1)
自己已经死了,奥德莉清楚明白一事实。
因连日不要命般处理家族事务,羸弱的身在某夜终于承受不住,伴随着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她痛苦倒在了桌案前。
她自幼弱,无论怎么护养也还一副病瘦的模样,在丰腴美盛行的当,纤细的态背里没少受到他人的谈笑。
就连死时,额头嗑在木桌上发的声音也轻巧得奇,上身直直超前倒,身侧掀起一抹微风,扰乱了明亮的烛火。银制烛台上火苗晃动,朦胧的亮黄幽幽映她深蓝的瞳孔。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生前或狼狈或辉煌的一幕幕跑马灯般闪过她眼前,她看见自己如何逃脱了家族制约,又如何力排众难登上家主之位,然而此刻,全都没有了意义。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缓缓离身,轻飘飘得没有重量。意识完全消散前,她似乎听见了她的仆人安格斯的声音。
那声音遥远得仿佛飘过大海从远处深不可知的密林中传来,又近得像贴在她耳畔低语,混乱无序的思维已经不容她思考那语气焦急又或平缓,她只能从那大片话语中提取听过最多次的字眼。
小姐
那她死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奥德莉没想到人死后竟还会重返人世,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听说过般奇怪的事,比海瑟城曾经现过怪物般不靠谱的传说更令人难以置信,即便重生件事发生此刻真实发生在了她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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