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
既然已经梦了那么久,醒来时也不该多徘徊。
与邵怀玉恋的甜时光,本就是她偷来的。
父亲破产后,等不到一周,她就和邵怀玉提了分手。说好的共同世界巡演作废了,学业没必要继续,没提什么理由,只对邵怀玉绷着脸说自己变心,突然看清这物欲横的世界。
她本没想过和他结婚,这辈子都没,她本不可能他一贫如洗的太太,等了他年已经是额外优待。谁叫他没有息,到现在也混不一个名堂。
邵怀玉往常是温和的那张脸那天仍然是极温柔的,她说话难听得到了刺耳的程度,可他也没有发怒。他只是急促的气,好像得了严重哮,最后那双跟汤曼青一样,骨节突的钢琴指捂住秀气的脸,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从他绯红的眼角不停冒来,像新鲜伤凝结的血珠一样。
虽然是他的眼泪,可却砸的汤曼青那么痛,那么疼,她心都麻了,要使劲用指甲掐住自己肋骨的皮肉,才能抵御脑海中排山倒海而来的晕眩。
那些晕眩,不是别的,正是他们以往恋时的记忆。
在一起时是糖,可分手时像毒草,缠绕她心脏。
年轻又清贫的艺术家到底还是有骨气,去洗漱间泼把冷水在脸上,冷静自己后回来只望着她问了一句:"想好?"
得到她冷的肯定后,便没再开挽留。
甚至多绅士,还亲力亲为,帮她打包了搬走的行李。
从德国回来的第一件事,汤曼青不是回家安慰父亲,探望神抱恙的阿姐,而是按响了厉骞私宅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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