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芦笙一响,四碟四碗八个菜,欢乐喜事一齐来。
九儿钓到了金龟婿。
一刀切财大气粗,一下子请了两队吹笙的人马。
两队人马在院前已摆好架式,大喇叭里放着欢快的百鸟朝凤,枪头正拿着三眼枪填充火药。
一刀切的舅舅,那个山羊胡子瘦老头,看了一辈子风水。
在外甥的婚礼上,正在展示毕生绝学,布置着风水。
院门前的小路上,己铺了一层簿簿的黄沙。
小院门旁放了一盆清水和一盆绿豆,小院门上还挂了一个八卦镜。
这些玩艺儿避邪,九儿流过产,是不祥之身。
而且九儿下了驴车,是不能找小姑娘搀扶的。
要找儿女双全的女人来搀扶,才能走进院门,以免妨人。
糯米和朱砂放在一个托盘里,待九儿走进屋,司仪要把这些东西从九儿头上撒下,便可祛除邪怪。
九儿进了屋后,还要在红盆里洗手和脸。
水盆里还要放上剪刀。以示减去了霉气。
就连新房的床头上也贴了红红绿绿的符咒。
一张张红纸上写着鬼附天书,那字歪七扭八,好像蝌蚪找他娘。
新房的后墙上,贴着一张钟旭捉鬼图。
那钟旭满面狰狞,脚踏一鬼,一手举剑,另一手举一小鬼,显得异常恐怖。
整个新房里鬼气森森,令人心悸。
一刀切的舅舅,那个一本正经的风水仙。
此刻,正一脸庄重,正襟稳坐在破烂的太师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一刀切的父亲正和厨师说着什么?
冷不防被一个小伙子从后面抱住,一个肥胖的妇女飞快地从灶膛里蹭了几下。
两只黑乎乎的大手胡乱地在老瓦匠脸上抹了几下,老瓦匠猝不及防,瞬间成了个大花脸。
这是农村人的习俗,抹喜灰。
一院子的人看得哈哈大笑,这个说像李逵。
那个说像门神,弄的老木匠尴尬不已。
正在喜闹着,响起了鞭炮声,芦笙吹起来了。
这暗示着新娘子进村了,主家就开始了准备。
厨师开始准备饭菜,接嫁妆的在院外排队迎接。
最麻利的是那两队芦笙,这队吹巜今天是个好日子》,那队便吹《欢天喜地过大年》。
整个凌云渡一下子浸在了优美的旋律中。
九儿坐在驴车上,竟管铺了一层稻草,还垫了一双棉被,还是觉的屁股疼。
就连驴车栏杆也硬邦邦的,烙的心慌。
九儿在城里坐过二丑的小车,那坐椅是活的,想坐就坐,想躺就躺,舒适极了。
又想到阴差阳错嫁给了一刀切,一个杀猪匠,真是造化弄人。
九儿不免有些伤感,她喜欢大山,但更喜欢城市,喜欢那洁净宽阔的马路,高楼大厦。
拜过天地,她就成了有夫之妇,成了大山里的农妇……
九儿想着,眼里便有了泪,是不甘,是想往,抑或二者兼有。
第四十七章诡异的婚礼
九儿听到了她盼望已久的芦笙声!
九儿知道快进村了,她已经来到了飞云浦。
尽管她对这儿很熟悉,还是不由自主地掀开了头巾,打量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小镇。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升起来,一点儿也不刺眼。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铺在树梢上,有几线阳光漏下来,贴在了九儿的嫁衣上。
九儿穿的是唐装,红色的丝绸棉袄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九儿便被围在了金色的光圈里。
那么柔和,那么安详,这是一个传统的婚姻。
越走越近,那些房子,树木渐渐的清晰起来了,谁家的狗低低地吠了两声,又沉入了梦乡。
真是邪乎,也许眼花了,九儿忽然看到篮篮的天上,从白云深处,一条大蛇冉冉而降。
那蛇遍体金甲,闪闪刺目,诡异的是头上哪对大角,白里透红,血迹斑驳,好像还未长成。
那双铁爪却东抓西伸,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大眼里却含情脉脉。
九儿正在惊疑,那蛇却张开血盆大口,狂吼了一声。
立刻,霹雳一声,一串惊雷滚滚而落。
九儿一个哆嗦,急忙抓住了车栏。
那毛驴受到了惊吓,猛地朝前一窜,刘青山差一点摔下车去,连忙拉紧了僵绳。
李青山望了望天,叹了口气,
“冬天打旱天雷,怕是不吉利哩。”
说罢,一个响鞭,那毛驴便迈开四蹄,飞奔起来。
九儿揉了揉眼,再看那蛇,只见它露出满嘴的獠牙,喷出股股乌云。
渐渐地,黑云越来越浓,遮住了天空,遮住了小村,树木模糊了,房屋模糊了。
一切似乎进入了虚幻之中。
在茫茫的夜色中,九儿看到了空中飞着无数的小人。
他们穿着青衣,戴着尖尖的小帽,扇动着黑色的小翅膀,手拉着手,有的挎着小小后竹篮。
九儿心里格登下,莫非看到的是鬼魂。
她想起了李青山刚才说的话,冬天打雷,怕是不吉利哩,心里不由地又抖了一下。
又一想,鬼魂应该在地下,怎会飞到空中。
是仙人也说不定,只是这仙人太丑了。
九儿想到自己的幼稚,不由咧嘴一笑。
一个青衣小仙人正在空中手舞足蹈,看到了,大叫起来,
“大伙,快来看呀!人间还有这等美女。”
声音尖尖细细的,像耗子。
一群青衣小人儿围着九儿在飞,边飞边吱吱地议论着。
九儿也觉的不吉利,挥了挥衣袖,想赶走他们。
细看,那群灰色的小人儿却是一群蝙蝠。
原来九儿看花了眼。
车把式李青山喊了一声,“坐稳了,快到家了。”
芦笙声就是最好的向导,引导九儿走进了夫婿家的大门。
一群小孩围了上来,边撵边唱,
“新媳妇,掉叠路,
打一鞭,屙一路。
新媳妇,走的慢,
打一鞭,屙一天。”
最吸引人的是刘二嘎,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