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常是洪泰爷亲封的僧录司右阐教,在大晏又是一个颇负盛名的高僧,德高望重,太皇太后的法祭之事自是由他来主持。
他盘膝坐在飞舞不停的黄幡与孝绫之间,领着众僧齐念《往生咒》,下头王公大臣们一片安静。
“陛下,东方大都督找。”
何承安又一次小心翼翼移过来时,给了赵绵泽一个格外激奋的消息。赵绵泽合十的手僵了一下,微微一笑,慢慢起身,嘱咐赵构说有急事要先行处理,便往大殿的门口走去。
他走得极快,只是路过赵樽的身侧时,却停了下来。
“十九皇叔。”
他站着,赵樽跪着,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寸许,他的话,赵樽自然是听见了。可他却仿若沉浸在了《往生咒》的经文里。不答,不语,不看他,也不动声色,一张毫无表情的冷漠面孔上,看不到半点与哀伤有关的情绪。
赵绵泽也不说话,看着他冷寂的身影,仿佛看见了当年二人在益德太子的书房中,赵樽坐在他父王的身侧,而他跪在他父王的身前聆听教训的样子。
那时,他对赵樽,除了敬意,还有怕意。
只如今,风水轮流转。
任何时刻,他都可以站着,赵樽却得跪着。
想到此,赵绵泽面色微微一缓。
“皇祖母生前待十九叔如同亲生,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如今她老人家病故西去,想来十九叔也是哀恸之极,朕特来安抚几句,皇叔节哀!”
赵樽眉梢一扬,终是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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