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个理由是当初孙家给出的,孙名宵也是如此告知赵陆的。
他这样说,孙名宵定不会否认,只笑道:“既如此,陛下更要注意言行举止,叫百官都心悦诚服,不敢再多言。”
赵陆重重点头:“嗯!”
说了几句话,孙名宵便要告辞,赵陆留他:“国子监那么忙,孙大人就别回去案牍劳形了。不如跟我住上半月,然后咱们一起舒舒服服回京,如何?”
孙名宵拱手:“陛下如此看重臣,臣原不该推辞,只是果真事务冗杂,年后臣就去礼部,还要交接许多别的事。这会儿不去,以后也避不开这些事。倒不如早早做完的好。”
顿了顿,又道:“不瞒陛下,臣妻李氏,近日忽诊出喜脉。陛下也知道,臣妻多年未曾有孕,现在有了,臣自然想着,能多陪一陪她。”
这话一出,赵陆果然没再拦他,立刻就笑道:“真是天大的好事!既这样,孙大人快些回去!”
想了想,又忙说:“贺礼!还有贺礼!我定叫金公公备一份天底下最好的贺礼,送给我的小侄子!”
“臣拜谢陛下。”
“别谢了别谢了。”赵陆连连挥手,“二哥哥快回去罢,二嫂还等着你呢。”
边上的金公公忙走出来,笑着将孙名宵领了出去。
待人走了,赵陆脸上的笑才慢慢消失。
李氏有孕,他自然一早就知道。
握起手边的拐杖,赵陆一面拄着,一面走出了次间。
他现在装瘸装得很好,在孙家人面前装傻,也装得很好。
只是有些东西,毕竟还是有了变化。
譬如李氏怀孕的消息,譬如他让姚沐去找的,可给孙家重击的沈延方的遗物。
*
理了几天的花,赵宜安终于没了亲自动手的兴趣,只看着小宫女们细细整理花枝。
她在亭子里坐着,手上是延月替她才拨过灰的手炉,暖烘烘的正好。
亭外,扫干净的空地上,铺了一层羊毛毡,摆了才摘下来的新鲜花枝,小宫女们正跪在上面,仔细挑选。
应秋领着人来回:“陛下来了。”
这回赵陆没自己走,他是坐步撵来的。身边的小公公捧着他的拐杖,就在一旁跟着。
到了亭前,下了步撵,赵陆接过小公公呈上的拐杖,拄着进了亭子。
赵宜安已站起身,见赵陆走近,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你怎么来了?”
“来透气。”
赵宜安便点头:“吃点心么?”
“你自己吃。”
小公公早奉上软垫,在石桌边落座,赵陆问:“花可够了?”
“够了。”赵宜安捧着脸,却叹气,“只是小宫女说要大半个月才能成,可有得等了。”
赵陆便道:“若用炉子烘呢?”
又热又干燥,比阴干的不是更快?
听了解释,赵宜安忽然就激动了,松开手朝着亭外一个小宫女招了招。
得知湖嫔的询问,小宫女福身道:“果真是娘娘聪明,法子又多。想来若用炉子烘一烘,只要管得好,两三天就可了。”
有了肯定,赵宜安便立时吩咐延月去做了。
转过身,看见赵陆就坐在她对面,赵宜安越过石桌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
她的眼睛很亮,紧紧握着赵陆的手,似乎想做什么,但在外面又不敢。
最后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回去再给你。”
——谢礼。
赵陆听懂了。
她一定又想亲他,不过赵陆说过,在外头不可做这事。
行吧。赵陆暗道,好歹听进去了。
只是赵陆懂了,低着头在边上伺候的延月和应秋却不懂了。
“回去再给你”——
给什么?怎么给?给多久?她们是不是要先遣人回去准备?
一时间二人头都大了不少。
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时速五百的梨崽崽来更新了。
无奖竞猜也来辽,小陆会送啥贺礼给孙名宵没出生的孩子呢?
☆、回宫
天气晴朗,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已走了一个早上, 赵宜安躺在赵陆怀里, 用手指捻起书页中夹着的干花,对着马车顶瞧个不停。
赵陆伸手拦住她:“别盯着了, 看坏了眼睛。”
闻言, 赵宜安便放下干花, 夹回书里。
“走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
赵宜安蜷起腿:“还要走多久?”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
赵宜安便说:“那要是现在回头走,也是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行宫了。”
赵陆一笑:“说好了今日回京,怎么又反悔了?”
“反悔也没有用。”赵宜安转一个身,抱住他的腰,“我要睡了, 一觉醒来我就在养心殿了。”
“睡罢。”
酉时, 护送天子的队伍,终于到了京城。
孙太后早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她坐在暖阁里, 仍旧气闷。
“从马上摔下来也没摔死, 既然没养好还回来作甚?倒叫我过不好年。”
金缕奉上茶:“娘娘消消气罢, 不必为这种人气坏身子。”
“那三个人也回来了?”
“是。”
想起赵陆去了一趟行宫, 结果将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除个精光,孙太后越发生气,全迁怒到三人头上,道:“真是没用的东西。等到了就把人给我叫过来。”
金缕应是。
正说着,金钗掀帘而入,回道:“已到养心殿了。”
孙太后皱眉:“不必来回我这些。”又对金缕道, “新年宴的名单可拟好了?呈上来我瞧瞧。”
金缕自去拿了名册,奉与孙太后。
拿着名册粗粗一扫,孙太后忽问:“怎么不见忠勤伯府的人?温家的也不见?”
金缕回道:“娘娘不知,忠勤伯前几日便治了丧了。说是外出时坠崖,等抬到家里不多时,就挣扎着去了。他也没个儿子可袭爵的,这阵子府里正乱呢,留下的忠勤伯夫人,只怕自身也难保。”
孙太后点头:“晦气,别请了。那温祈元又是怎么回事?我还想宴会时寻个机会,叫他见着赵宜安,好看一出戏呢。”
“回娘娘,这温祈元和忠勤伯一向走得近,说是亲瞧见忠勤伯坠崖惨状,吓得这会儿还在家卧床。”
孙太后嗤了一声,嫌弃道:“晦气晦气。”
想起金缕说的姚霑没儿子,孙太后又道:“忠勤伯死了,也没留个儿子,想来这爵位该落到宗族里别的男孩儿头上了。”
金缕一听,便知孙太后是想插手忠勤伯府,因此道:“奴婢倒是依稀记得,忠勤伯还有一个异母弟弟,当初进过几回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