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悠悠醒转过来。
赵长宁脖颈上还缠着雪白的纱布,披衣下了床。那少年眼睛还是红的,手抖着将皱成一团的大红的官袍穿在了身上,极为认真且用心的,手指一下一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又将歪斜的官帽捡了起来,仿佛便能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然而昨夜滚落一地的明珠终究还是灼伤了眼睛。
常平守在外面,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打开了帝王寝宫的门。
那少年看了常平一眼,朝着常平鞠躬作揖,昨夜他伤了自己的嗓子,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背脊挺的笔直,他终于还是没有戴他的官帽,只捧在手里,脚下踩着细碎的雪花,离开了皇宫。
常平恍然觉得,昨日那个在雪中如同太阳一样的孩子,已经死去。
赵长宁这一去便病倒了。本便带伤离开,人又在雪里着了凉,告了假,许久不曾上朝。
后来,远在西北的秦王收到了宫中放粮的消息。
当时的秦王也不过十几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兄长对他和他母族的忌惮,也不知道那封薄薄的信笺背后的事。
再后来,天子的案上已经累了五道自请贬谪的折子。
这五道折子最终被暴怒的天子砸到了赵长宁的脸上。坚硬的奏折划破了脸。
“自请贬谪?赵长宁啊赵长宁,你可真让朕刮目相看。”
赵长宁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天子冷声道,“滚回去治好你的脸,别让朕看着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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