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是时宸..
时宸不肯睁眼睛,他说睁眼睛会头晕。
吴敏跟他说,记不记得有一天他来医院看病,是被东西砸到的,当时手也砸坏了,头也肿了的。
舒璨带着一脸疑问看吴敏和时宸。
时宸说记得了。
吴敏骗他说“那次砸到你的头了,脑子里有血块,压迫了视神经,会一直头晕,要尽早拿掉。”
舒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砸到了头,发了一阵的呆,时宸在看了看他之后问吴敏要不要花很多钱,吴敏见舒璨不说话,沉默了一阵。
时宸笑着说“也不是很晕。”
45.
时宸其实有非常漂亮的脚趾和手指,把他抓回来的那天,舒璨对他的丑衣服烂裤子和脏鞋忍无可忍,把他丢到商场里买衣服。
舒璨给他一张卡,在地下停车场等了他四十分钟。上楼找他时发现他坐在钢琴行对面的休息椅子上。
因为他什么都没买还浪费了近一个小时,舒璨狠狠骂了他一顿。最近慢慢想起来,他当时看的是钢琴。时宸被拉去破头做手术的那天,舒璨没法在医院呆着,也没法回到家里坐着,他鬼使神差的去了那家商场,在时宸那天坐的地方也坐了一会儿,突然抬脚走进了钢琴店。
时宸那天看的这架钢琴,是时宸的钢琴,它被拍卖到了这里,让时宸远远的看了四十分钟。
舒璨逃也似的离开了商场,从消防楼梯去了地下室,甚至撞了人也不想道歉。
那人似乎还喊了他一声。
但是舒璨没有应。那声音听起来很像时蕴,他最近很怕想到时蕴。
46.
如果是个无关紧要,但是长得很好看的人生了重病,舒璨不会建议她去做化疗,在他的人生观里,他自己得了重病也不愿意化疗,意义不大概率极低不谈,把人摧残的一塌糊涂,死了都不体面。
等他看到时宸被人推出来时,明明是麻醉未醒,舒璨就觉得那是奄奄一息,他当时又想,不仅是化疗放疗还是手术,哪怕这些所有的东西全上了,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无论丑成什么样子,也都是无所谓的。
时宸连续的动手术,他转到病房没醒过来前一直无意识的动来动去,监测仪被他晃的不稳,小吴抽空就会扒在窗子去看他,他闲暇时叹着气莫名其妙对舒璨说时宸应该是比较疼。
等他晚上值班路过特护病房时,值班的护士也扒在窗子上偷看,舒医生靠坐在病床上,拿着一叠病例搁在屈起的腿上签字,另一只手稳稳的拥着那个可怜的光头病人在怀中安睡。
47.
确诊的那天,舒璨平静了一阵,激动了一阵,然后很快又继续平静下来。
他以为的痛苦没有赴约而来,舒璨甚至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天花板时不小心睡过去一会儿。
他没有告诉时宸“你得癌症啦,晚的不能再晚的晚期啦。”
他也没打算告诉他。
但是他做了个梦,梦里时宸光秃秃的脑袋上手术的刀疤特别显眼,他坐在楼顶的女儿墙上,舒璨想叫他别吹风,他转过头问“你在关心我吗”
舒璨张了张口要说话,喉咙像堵了砂,时宸大声笑了笑“但是我快要死啦。”
48.
舒璨很多天没有回家,时宸时好时坏,舒璨一时根本下不了决心让时宸去接受化疗。但就像肿瘤主任说的,他的进程发展的非常快。
那天时宸拆了腹部的线,护士站新来的男护士非常热情带他去散了一小会儿步,吴敏告诉他时宸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舒璨当即丢下病人出去找。
他半路上遇到掺着时宸的人。他把新来的男护士骂的狗血喷头,吼到当场泪流满面。
等他紧张的去检查时宸的伤口时,时宸胆战心惊的问“你...你叫我什么...”
“时宸。”
时宸困惑地摇摇头,他面色完全不是在装,而是很小心翼翼地向舒璨确认“我不是..叫时蕴吗..”
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那天下午那个一米八大几,全院最有来头,长得帅的一批的外科主任抱着一个光头跪在地上,跟旁边被他骂的死惨的男护士在比谁哭的更惨。
第7章
49.
陈治平是中心院的大神,他来附院的时候,科里以为他是来交流的,专门给他清出了个会议室,陈治平看不上附院的奢靡,他堂而皇之的接受礼遇,把舒璨关了进去。
“你是不是很多天没有回家。”
舒璨抽烟,但不常常,他下巴上的新出的胡须毛咋咋,他躺靠在椅子上,一边用手指蹭,一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是又怎么样。我爸找你了?我姑找你了?还是谁?”
“是..算了,你回家去看看吧。”
时宸的病情发展的快,舒璨不得不接受了化疗,进入一疗后时宸开始反复高低烧,全身淋巴迅速肿大,舒璨离开病房前他刚刚睡着,因为下腹的淋巴肿大疼痛,时宸一夜都睁着眼睛。说实话,现在就是舒廷安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耐心跟他说话。
“暂时没有空。有什么事吗。”
“今天就回家。”
陈治平眉宇间说不出的纹路复杂,舒璨深深吸了口烟眯了眯疲惫的眼睛“我家里有什么,我爸在家等我?”
他又哼笑道“只要你别告诉我...”
“时蕴。”陈治平深深吸了口气“是时蕴在等你。他不能在医院出现,所以让我来告诉你。”
陈治平一瞬不瞬的看着舒璨,他不确定舒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舒璨被香烟烫到手,才醒了似的将眼睛投向陈治平。
“滚你吗的吧”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被陈治平一把抓住肩膀,陈治平凑近他的耳朵,抓着他的领口低吼道“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
“是你爸!你爸保了他!你爸不让告诉你!!”
舒璨重重的吸气又重重的呼吸,他抖着声音,眼中模糊成片“你....你在说真的吗,你再说真的吗”
“真的!舒璨,你回家看看,你可以现在回去,也可以下班回去,舒...”
舒璨边走路便脱掉白大褂,走着走着他就跑了起来,他不知道把衣服扔到了哪里,出了医院的大门被冷风一吹,才觉得眼睛疼。
他边抹眼睛边找自己不记得停在哪里的车。
50.
医院的病号服穿在时宸的身上,裤子和袖子都短了一截,但是仍然前襟和裤腰嫌大。
他刚进入一疗不久,没法适应大量的甲氨蝶呤,身体应激反应太大,整天都在发烧。他的病房平常除了舒医生和吴敏,基本没人会来。
时宸清醒的时候,门每响一下他就会看一眼。吴敏告诉他舒医生出去有事了,时宸抽出被他握了握的手腕,转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