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突然要立自己为后。
御书房外果然没有一个大臣,为了给自己找个觐见的理由,宁栖还特意提了一份燕窝粥。
许是看到她过来,王德全立马就迎上前,“姑娘怎么过来了,皇上近日事务繁忙,所以才不得空去看您。”
莫说别人,饶是他日日跟在皇上身边也没揣测对圣意,到底还是他小看了这位宁姑娘。
“皇上既然公务繁忙,必定没有好好休息,我只是将东西放下就走,不会耽搁皇上太久的。”她微微一笑。
闻言,王德全似有些为难,并非他不识趣,只是里头还有王爷在,着实不方便。
直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里头突然走出一人,待看到外头的女子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宁姑娘倒是志向远大,竟想当本王的皇嫂,果真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萧昱冷笑一声。
宁栖屈身行了一礼,面不改色道:“王爷若是以偏见去看他人,自然看到的都是短处,您更从未站在他人立场去想过事情,却口口声声是为了皇上好,最终也不过只能感动您自己。”
王德全眉头直跳,他记得前些时间景安王不还求娶宁姑娘为侧妃吗?怎么看起来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宁姑娘的长处本王自然看的到,若非如此怎令一众王公子弟神魂颠倒,本王在苏州时可听过许多宁姑娘的美名。”
萧昱笑着上前几步,上下打量她眼,“就是可惜了,本王之前向皇兄求娶时皇兄并未答应。”
感受到那道扫量的视线,宁栖也不气恼,反而神色平静,“如此说来王爷倒像是求而不得才恼羞成怒,只是可惜,臣女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王爷还是早日成亲断了这分念想,于你我都好。”
不顾男子逐渐阴沉的脸色,宁栖提着食盒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萧昱眉间紧皱,原来皇兄喜欢的是这种伶牙俐齿的女子,甚至连拉拢忠阳公也不顾也要给她后位。
书房里弥漫着阵阵墨香,这是宁栖第一次来御书房,只看到桌上全是堆积如山的折子,可想而知里头都是些什么内容。
她缓步上前,几日不见男人并未有何变化,只是神情间略显疲倦,纵然知道她进来也未多看一眼。
“你与皇弟倒是相谈甚欢。”
打开食盒的手顿了顿,宁栖慢慢将燕窝粥端出去,柳眉微蹙,“皇上明知王爷在欺凌臣女,可是却视若无睹。”
萧辞眼帘微抬,望着女子面上的委屈眉间一皱,“他说了什么?”
自己只是隐隐听见了些许声响,两人聊了许久。
宁栖别过头,“王爷刚刚竟然调戏臣女,若是皇上觉得不碍事,那便当我多嘴了。”
但凡自己是个思想保守的闺阁女子,刚刚早就气的无地自容。
萧辞眼神微动,一边看了眼她带来的东西,“皇弟竟学会如此行径。”
见他明显不信,果然自己到底是个外人,怎比得上他们兄弟情深。
宁栖把燕窝粥放回食盒,面无表情道:“想必皇上无空歇息,臣女还是不叨扰了。”
抬手揉了下额心,萧辞一手握住那截皓腕将人拉入怀中,不顾那忽略不计的挣扎,目光灼灼,“这几日便是学会给朕脸色看?”
本以为是来讨自己欢心的,到底还是他想多了。
想要掰开腰间的手,却连对方一根手指也未撼动,仿佛略有不适,宁栖紧紧抿着唇别过头,“臣女不敢。”
掰过那个小脑袋,男人声音低沉,“他说了什么?”
宁栖眨了下眼,唇角微启:“王爷说后悔没能娶我,是他此生一大憾事。”
☆、夜袭【二更】
萧辞并未言语, 一双黑瞳静静的盯着女子,也分不清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王公公。”宁栖移开视线。
握住那只小手, 男人低眉敛目, “你与他曾相识?”
后背抵在冰冷的桌边, 退无可退,宁栖面带异色,“那日出宫曾见过一面, 那时王爷便言辞轻挑, 只是臣女低微怎敢多言。”
今日不挑明, 东窗事发对方只会觉得自己不安分,而不会去责怪自己弟弟,在这里女子便是原罪。
“朕会斥责他。”萧辞揉了下额心, 眉宇间略带疲倦。
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宁栖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她不理解为什么对方盯着这么大的压力也要立自己为后。
“后位虽好, 但臣女并非最佳人选, 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她神情认真。
男人缓缓抬眼,渐渐对上眸清似水那双杏眼, 他疏眉紧蹙, 面上晦涩不明。
宁栖紧紧攥着手心, 目光灼灼, “如果臣女的荣耀是建立在皇上的为难上,那只开心我一人又有何意义?”
虽不知晓为何他突然做出这种决定,但其中面对的阻挠太多,自己不值得这样做。
五指微动,萧辞目露不悦, “这便是你来的缘由?”
四目相对间,宁栖仿佛卡了喉,只能缓缓别过头神色复杂。
“下去。”他合上眼帘。
并未再多言,宁栖望了眼那份燕窝粥,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王德全看到她出来立马迎上前,“皇上这几日未曾好好休息,就连午膳也还未用,不过若是姑娘一番心意想必皇上还是会放在心上的。”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宁栖低着头一路无言回到上林苑,只是看着看着宫册脑子里便乱成了一锅粥。
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亦是为了他考虑。
如果想找一个携手共进之人,自己的家世帮不上任何忙,这个后位完全不必给自己。
换作别人,她可能会认为会因为一时喜欢而做出如此冲动的事,可是他们皇上从来都不是这种莽撞的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她会做好应该做的事,只有利益为先才能保持冷静,不然后果就是成为一个深宫怨妇,然后埋葬在这堵宫墙下。
“姑娘可是有心事?”梓春端着几盘点心上前。
一看外面的天都黑了,宁栖慢慢合上宫册,一边按了按涨疼的脑袋,“你觉得先帝真的喜欢贵太妃吗?”
梓春顿了顿,似在回忆,“奴婢也说不准,再没有遇见贵太妃时先帝便喜好女色,直到遇见贵太妃才有所收敛,那时也算独宠贵太妃一人,可随着贵太妃去世,先帝消沉了一段时日便更变本加厉的收集貌美女子,若说喜欢肯定是有的,只是帝王心怎会只装一人。”
宁栖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床榻,看了一整日的书眼睛都快花了。
吹熄两盏烛台,梓春合上门缓缓退出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宁姑娘有心事。
本以为自己惹怒了他,对方会收回立后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