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这绝对是他跟多萝茜的友谊迈向稳定且大步前进的证明，对吗？身为队友, 史蒂夫想获得多萝茜全部的信任, 如同他要把自己全部的信任交给对方。不用再看见多萝茜抱不到葛瑞丝、就跑去找丹尼尔撒娇的画面也很不错。

可是多萝茜没有；他的意思是，多萝茜没有恢复到, 他以为应该是恢复, 就是早在他们为了肢体接触？或者某些隐藏的问题产生争吵前, 对他的亲昵。这让史蒂夫多少有点困惑，他以为事情应该是他想的那样。结果并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几天后的下午，马克札克伯格突然来了。这男人打扮得根本不像世界首富排行榜上会出现的人，顶着卷毛穿的短裤拖鞋，挟带一身湿冷潮气、跟他的笔记本，踏进花店。

“马克？”史蒂夫愣了一下。没有人说今天Facebook CEO会大驾光临，显然这是一次毫无预警的拜访。

“她在温室？”马克扬声。指的必然是多萝茜。

史蒂夫还没回答，CEO就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地点。他径自往店后走，无视客人怪异的目光。砰，温室的门关上。

“等等──”史蒂夫皱起眉。但他不能搁着顾客。

没几十秒，马克走出温室。这次不只有他，还有多萝茜。

“我们出门。罗杰斯，你顾店。”马克拽着多萝茜走出店门。没人来得及拦阻。

砰。又一关门声。

这回连猫都不吭声了。一片寂静中，顾客错愕地问史蒂夫。

“那是你们的老板？”

“不，那是出资合伙。”史蒂夫尽量找了个比较接近的描述。他瞥了眼店门的方向，内心有不太妙的猜测。

第一个知道的是葛瑞丝。

“亲爱的，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就是这么普通的开场，多萝茜把葛瑞丝堵在葛瑞丝的房门口。她严肃又焦虑地看着对方，问，“我们能不能进你房间谈？”

葛瑞丝颇狐疑，侧身放多萝茜进自己房间。她们关上房门，多萝茜在房内瞎转一圈，被葛瑞丝固定在天鹅椅上坐好。

“你要跟我说什么？”葛瑞丝一派平静。

“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吗？”多萝茜反问，乍听没头没脑，“吞吃蛇，可以一路把比自己小的点点吃掉的那个，三十二位画面游戏。只要不撞墙就不会死的那个游戏。”

两人沉默了几秒。葛瑞丝缓缓意识到整件事情。

“噢。”葛瑞丝应声，表情定格在脸上，“噢……”

“对。”多萝茜点了下头，又点一下，不停用手抓头发，“就算现在大家搭火箭逃去火星也没用，不可能让地球七十几亿人口幸免于难。”

又沉默了几秒。只有呼吸声，跟黑咖啡的呼噜声。这只孟买猫霸占了葛瑞丝床的一部分，彻底与床单融为一体，睡得可沉。

半晌，葛瑞丝先找回声带。“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我们全都死定了。”

“大概？”多萝茜的语气跟她的表情一样茫然。

“然后你基本上毫无对策。就只是知道而已。”

“差不多？”

“那你干嘛告诉我？我帮不上任何忙，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世界末日既然注定到来，不如让我毫无防备的去迎接我的死期。”

“哦，我就想请你跟我一起焦虑。”

“……还真是谢谢你，这么把我当自己人。”

“听起来你并不想要这种共享。我以为我们是好姊妹。”

──有句话说，烂脾气都是环境逼出来的。此时此刻，葛瑞丝深有同感。

第二个知道这事的是马克札克伯格。

在多萝茜赶工造时空仪的时候，马克札克伯格闯入温室。多萝茜猝不及防被吓一大跳，抬头就看见对方蓝眼珠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

“我都知道了。”他就扔了这一句。

“啊？”多萝茜根本听不懂。

马克没有多说一个字，拽着多萝茜就往温室外走。多萝茜只来得及要猫咪们帮她看着火，就被马克拖出花店，到他的车上。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温室里谈？多萝茜觉得莫名其妙。

马克瞥了她一眼，把笔记本打开来给多萝茜看。

坦白说，笔记本屏幕上那一堆一堆代码堆栈出来的运算结果，多萝茜一个字都没看懂。不过这不妨碍她瞎猜。

“噢。”多萝茜点了下头，又点一下，缓缓道，“噢……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马克盯着她；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你我开始。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理由让我投资你的项目？炼金术毫无科学依据。”马克冷冷道，语速飞快。他盖上笔记本，先问：“进度？”

“还差三分之一左右。”其实可能是五分之二。多萝茜没敢承认。

“我以为应该是五分之二。”然后马克又问，“以你的魔力，你有把握送多少人过传送点。”

这根本不是个问句。多萝茜拧眉，不可思议地瞪着驾驶座上的CEO。马克的语气分明就是已经预设好一切。

“什么传送点，说清楚。”

“我做了个程序可以配合你的时空仪，没意外的话能让时空仪成为次元传送点。唯一的不稳定因素是时间，目前还没办法彻底掌控传输后降落的时间点。”

马克说的有够快，有一瞬间多萝茜以为自己听的是一串乱码。接着她呆掉了至少有三、四秒。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人类能够具备如此之高的智商，甚至能在根本不熟悉魔法的情况下，写出能配合魔法运作的程序──不愧是能在这个世界做出贾维斯的人。多萝茜无法不佩服马克札克伯格。无论她想不想。

“好。”多萝茜缓过神，尽可能跟上马克的速度、找回自己的智商跟反应能力。她想了想，告诉对方，“我们需要实验。”

“你家新来的房客。”毫不犹豫。

“……”多萝茜希望布鲁斯韦恩一辈子都别知道这段谈话内容，无法想象Facebook CEO跟蝙蝠侠掐起来的画面。“至少等他伤好，全身粉碎性骨折跟内脏损伤不是剪指甲不小心剪到肉。我们还需要定位程序，可以在不同次元定位的那种。”

“不困难。”

“我需要看得懂希腊文跟希伯来文的助手。更多的材料，我会列出清单。”

“没问题。”

“我要指定助手。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要华多帮我。”

“好吧，也可以。前提是你保证华多能优先通过传输点。”

多萝茜盯着马克，盯着对方的那一脸面无表情。她缓缓、缓缓地扬眉。

“我的脑海中闪过诸如​­‎­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怒发冲冠为红颜之类的千古名句。告诉我，这是我的错觉。”

马克札克伯格依旧面无表情。“我不想听你描述你脑子里有多少坑跟坑的形状大小色泽。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保证定位装置能如期生产完毕。”

多萝茜深呼吸，叹气。“能。我正在尽力。你有试过找其他女巫吗？”

“哈。”马克冷笑，“根据我做的程序统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