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蕴章不知道韩秀峰有没有参悟透他那晚隐晦的提醒,事实上也不再想甚至顾不上韩秀峰的事,因为相比一个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的正五品参议,有太多更大更重要的事要办。
比如琦善竟病死在军中,昨天下午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奏报,皇上命军机处议恤。可琦善死前不但被申斥过多次,甚至早被革了职,究竟赠不赠太子太保或大学士等衔,究竟是依总督例还是以都统例赐恤,包括给个什么谥号,就让人头疼不已。
又比如逃窜至山东连镇的林凤祥、李开芳部,据奏报只剩下不足两千兵,迄今仍未剿灭,一万多八旗绿营官军徒耗粮饷,皇上又命拟旨申斥僧格林沁、胜保……可是赶到军机公房刚坐下来,奏事处就送来一堆奏折,随手翻看了一下,其中竟有三道折子是弹劾韩秀峰的。
坐在对面木炕上的恭亲王奕讠斤,端着茶杯,不无幸灾乐祸地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彭大人,您说是不是?”
“让恭王见笑了,早知今日,蕴章那会儿说什么也不会保举这个韩秀峰。”
“彭大人误会了,本王怎会看您的笑话,”奕讠斤放下茶杯走了过来,翻出一道弹劾韩秀峰的折子,不屑地说:“这个李如宾,什么事都有他!要是没记错,光这个月他就上了七八道折子。”
提到在礼部学习行走的员外郎李如宾,穆荫抬头道:“那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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