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的时父归来时,像个无尽贪婪的强盗,踩碎瓦片,拿走他们赖以为生的营生。
他在一贫如洗的家里高高在上,躲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想要伸手求他照顾孩子的妻子,嫌弃地皱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时母瘦脱相的脸颊,呼哧呼哧呼吸鼓得跟青蛙一样,她努力憋住咳嗽,“阿择......阿择他还小,以前的事、我我......不计较了,请你请......你带他走吧......”
时父坐在那张当年因为穷,亲自做的手工椅子上,椅子不堪承受日渐肥沃的身躯,吱嘎吱嘎地呻‘吟。凳子很矮,他神态睥睨,“可以是可以,但那个摊位得转给我。”
眨着浑噩的眼睛,时母望着天花板烧黑了却换不了的灯泡,声音虚弱得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拿去吧......阿择也是你的孩子,对他、对他好一点......”
时天择卖完菜,拿着蔫掉的蔬菜回家做饭,迎接他的不是强撑起身体对他笑的母亲,而是居高临下像个视察的领导般的父亲。
“你妈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了,等她去了你就搬过来跟我们住吧。”他大发慈悲地行伪善,堂而皇之地将义务包装成恩惠。
“呵!我们?”少年瘦高的身体快要超过父亲,咬牙切齿地逼近,“你以为我不懂重婚罪?你以为我不懂抚养义务?”
时父退了两步,气焰扑哧两下,灭了些。他摸摸手中助长底气的两张纸,“离婚书和摊位更名书,你妈都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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