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良久,陆含谦终于鼓起勇气,瓮声瓮气道:
“就是那个什么......亨伯特,它把你的鱼吃了......”
41.双更合一
第四十章
亨伯特惦记上林言的鱼, 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先兆的。
在他们搬进大平层之前, 它就经常蹲在鱼缸前“呼噜呼噜”地吐着气。
看向鱼缸的眼神,也又“慈祥”又“和蔼”。
陆含谦买它回来, 主要是想跟林言献好,讨林言开心。然而没想到自打亨伯特进了家门,林言却连看都没怎么看他一眼。
他只关心他的鱼。
陆含谦十分恨铁不成钢,时常故意不给它加粮,指使亨伯特去问林言撒娇,要吃的。
然而亨伯特看着威风凛凛,跟条小狼似的,实际上非常怂。
它两次鼓起勇气把林言堵在房门口,“呼噜呼噜”吐着舌头摇尾巴,想去蹭林言的小腿,讨口肉罐头。
林言只退后一步, 以在法庭上蔑视对方律师的眼神冷冷看着它......
它就怂了。
陆含谦就一边给这傻狗喂粮, 一边指着鱼缸骂它:
“连几条鱼都斗不过!老子买你回来有什么用!”
亨伯特蔫头耷脑地趴在食盒边,被他骂得连狗粮都吃不下了。
直到今天总算被它逮着机会,林言和陆含谦都不在家。
“哗啦”一爪子下去,大仇得报。
“林言, 我已经让李楠去花鸟市场了, 保准给你买几条一模一样的回来。”
陆含谦竭力对这令人无语凝噎的气氛做一些挽救:
“鱼缸也重新买!鱼食假山植物,你再给我两小时, 我保准给你还原成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
然而林言垂眼, 淡淡说。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没什么起伏, 只说:“我不养了。”
......我保护不了它们。
倘若连自己都不过是别人搓圆捏扁的一个玩意儿,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养宠物呢。
如果不是太渴望陪伴,又觉得鱼实在不太可能成为陆含谦发火虐待的对象,林言也不会把它们带回家。
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如此。
“你把玻璃渣子扫掉吧,不用再买鱼缸了。”林言低低地说,“我晚点再回来。”
随后就挂了电话。
陆含谦还欲说什么,听筒里却只有“嘟嘟嘟”的挂断声。
他觉得很憋屈,虽然林言没有发脾气,但是他能感觉出来他不高兴。
可这鱼又不是他吃了!
陆含谦怒目转向亨伯特,冷眼剜它,半晌吐出个字:“操。”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陆含谦都想打它了!
亨伯特委屈巴巴,从一开始的春风得意等表扬,到现在没奖励还被凶了一顿,感到十分难过。
夹着尾巴垂头丧气地回窝了。
陆含谦窝气地给这傻狗清理作案现场,一边扫地,手机还一边见缝插针地响了。
他以为是林言,忙摘下手套去接,来电显示却是陆太太。
“喂,又怎么了?”
陆含谦语气一下变得十分不耐烦,半分耐心没有道:“我忙着呢,什么事快点说。”
“......儿子,你爸又在外头有人了,是一个93年的小演员。”
陆母一出声便哭哭啼啼:“你一定要帮帮妈妈,他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陆含谦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差点又把电话直接挂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把外室带到家里去。
陆含谦在心里说,自己都撞到了好几次,老畜生无所顾忌得很。
陆含谦不信陆太太到现在才知道。
“少爷,您帮帮太太吧。”
对面的啜泣声中,夹杂着些许老佣人的低劝:“太太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实在怄气怄着了。昨天还头痛得不得了,请了家庭医生来看呢......”
陆太太楚楚可怜道:“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陆含谦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突然大逆不道高声道:
“那你怎么不多生几个呢?一个孩子一半家产,你多来几个再跟那老畜生离婚,陆太太你血赚啊!”
“......”陆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他噎死了。
“......逆子,逆子......!”
陆母简直气得直颤:“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逆子!?要不是妈妈当初生你时小产——”
“别骂我了。”
陆含谦懒洋洋说:“你这逆子自己开了公司,赚的钱快有陆家的三分之二多了。你以后自己吃好玩好,别管我的事,我还是会给你养老的。”
陆含谦笑说:“虽然我小时候你对我不怎么样,我早就不想认你了,但人么,偶尔还是要做做慈善的。”
“......”
陆母一句话不说,已经把电话挂了。
陆含谦倒是颇无所谓,以他冷情狠心的性格,没把陆太太拉黑,都已经算情分了。
生在这种家庭,就是一种悲哀。
陆父陆母,包括顾兆家,以及无数个权贵豪门,外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夫妻琴瑟和鸣令人羡艳,但其实,里头早就已经烂透了。
陆含谦自私又冷漠,对他来讲,什么礼善孝道就是个屁。
谁对他不好,他就对谁不好;谁对他好,陆含谦也要视情况看,要不要对那人好。
挂掉电话后,陆母萎顿地愣在陆家客厅华丽的沙发上。
她蓬头垢面,头发散乱。
明明穿着最昂贵繁复的衣裙,却仿佛一个囚在金笼子里的疯女人。
老佣人欲言又止:“太太......”
二楼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陆母却总是幻听有人在那里唱歌,低低地哼唱,声音轻软婉转,简直要她的命。
好不容易那歌声听不见了,三楼又好像有女人在呻/吟娇/喘。
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