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低头吃草。

明慎道：“哦。”

玉旻看着，最终还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头：“也来为你采花。”

明慎没反应过来：“啊？”

“玟玟日跑来告诉朕，说嫂嫂至都没有被皇兄送过花，简直太惨了——她最近怎么看你怎么惨，朕自然只有将自己检讨番。”玉旻这么说着，倒当真弯腰去，开始替摘花。

知道明慎喜欢什么样花——喜欢花瓣小巧玲珑，满满绽开，石竹米粒般大小细碎模样，也雍容华贵菊，姹紫嫣红，夺目亮眼，切动颜色阿慎都喜欢。给找到了笑与萱草，又捡了些木兰和其知名花朵，兜了满满大捧，由分说都装了明慎袖子里。

明慎怕压坏了，于攥着袖子，两只手也敢放来。等到回了帐篷里，赶紧脱了外袍，开始把花拿来，仔仔细细铺开放好，又找玉旻要书：“旻哥哥，我想把花起来，等干了以后还好看，你有没有可以借给我书？”

玉旻找了会儿没找到什么合适书本，于把自己批完折子选了本丢给：“这本官风闻奏事之折，缴回留在中，你拿去用罢，若觉着压得够紧，可以外找个石头堆着。”

明慎接过来看了看，道：“用了，这样刚刚好。”

把这些花都洒了水洗净晾干，而后密密麻麻用奏本夹起来，最后拿红封条捆了个严实。玉旻边批改奏折边看忙活，中途还兴致大发跑过来和起，夹着书本放在炭火边慢慢烘。

有年玉旻给日礼物便朵压干木兰花。最初年，玉旻很嫌弃，这个小弟弟在看来气又矫情，看起来像个女娃娃。说话轻声细语，得也十分秀气，后来和明慎吵架，这个小娃娃哭着说过：“我故意要成这个样子，没有人规定男孩子应该什么样子，我娘亲没有教我，她和我爹亲都没有来得及教我就在了。”

那次吵架缘由明慎知道，玉旻却还记得清楚，有别小太监在背里说，废太子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藏起来每天知道在干些什么，果然正经，难怪储君料子。那时明慎才八岁到，玉旻被那套说法恶心得两天没吃饭，连带着也迁怒了小小明慎。

觉得哪里看这个小家伙哪里都顺眼：男孩子眼睛怎么能这么大这么亮？更重要，还时刻水，像只无辜小奶猫，说话也奶声奶气，睡条小破毯子，都还要娘唧唧把褶皱抻平，睡醒后再折起来。

后来再想——还会给补袜子，会叫哥哥，拱在怀里抓着放时，夏日虽然闷热，冬天却很温。

便在明慎八岁日那年送了朵花给，觉着这气小家伙会喜欢花，送给算作和解，明慎果然很喜欢，也忘了记仇，改天又过来，扯着衣袖喊哥哥。

玉旻想到这里，突然低声问：“阿慎，你十八岁辰要到了？”

明慎想了想：“好像。”

玉旻又问：“想怎么过？”

明慎又想了想：“和，旻哥哥起过罢。”

就这么简简单单决定了。

明慎陪着玉旻夜未眠，中间玉旻小睡过次，明慎也守着，给换汤婆子、添炭盆。到天明时，其实已经很困了，也因以显得越发乖巧，简直想让人抱怀里揉揉。

玉旻道：“快些回去睡罢。”

明慎乖乖答道：“好，旻哥哥，我午就回去啦，我三天在家，现在要去看看哥哥，可以吗？我会认真上朝，去御史台工作。”

玉旻吻了吻额头：“好，去罢。”

两个人在帐篷门前告了别，日猎后恰逢两天上朝日子，便三天别离。两个人谁也没提，个走了还步三回头，个立在原，始终注视着，等到明慎第三次回头瞅时，便冲扬了扬，示意放心离去。

程多过来替牵马，看见玉旻仍然站在那里，道：“三日后阿慎便回来了，陛，您必担心。禁军统领已经布置了暗卫保护与霍冰大人。”

“朕在想这个。”玉旻看着明慎背影，轻声道，“朕在想，阿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乖？刚来朕这里前年，也常与朕吵架个小霸王。现在倒好，回个家都要跟朕这样小心报备。”

程多只微微笑着：“陛，循序渐好。”

玉旻看了会儿，再说什么。

看着面上细碎飘落花瓣，想起当年自己怎样找到朵完整好看木兰，小心翼翼压在书里，给平日里没少受冷眼小伴读送过去时候，那瞬间，看着明慎亮起来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因为紧张而微微紧手指也终于舒缓。

明慎在面前乖巧理由，否或许和在面前寡言理由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