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赵肜,或许还有更多袖手旁观的亲族人。
他说过要给季柔一个真正的家,他发过誓会永远保护她的,可是如今他什么都做不到。
支离破碎。
赵谨克捂住了眼睛大笑,泪水浸染了手上季柔的血,像是血泪,蒙住了他的双眼,拖他入深渊里徘徊挣扎,无休止的拉扯,然后猛然坠落。
“阿柔!”
赵谨克惊醒,眼前是一片明媚春阳,菜花耀眼。
是梦了。
赵谨克长吸一口气无力靠在树干上,其实也不是梦,都是曾刻骨铭心的记忆,他用力拒绝回想的记忆,他刻意想要逃避的过去。
只是他再怎么想要忽视,那些事情都是当年曾避无可避发生过的事实,他可以瞒得住别人,却骗不过他自己。
心中涌起一股疲惫,赵谨克曲起腿,梁了梁眉心,季柔已经不在他怀里的,不知是去了哪里。
赵谨克举目四望,正是要寻人,却听那菜花丛中两声尖叫传来。
“阿柔!”
赵谨克猛地蹿起,冲向那声音的来源处。
日上中天,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无垠的菜花田里赵谨克没走多远便看见了季柔的背影。
“出了什么事?”
赵谨克看着季柔和秋娥互相扶持着缩在一起,几乎站立不稳。旁边有跟着的护卫,几步外另一个似乎蹲着在查看什么。
赵谨克的眉心蹙了一下,几乎瞬间便明白季柔看见了什么,上前两步居同临下望了眼前头的情形,两具尸体。
“别怕。”
赵谨克回身,一把将季柔抱进怀里,用力抱住,“别怕,有我在,没有事的……”
赵谨克不住地低低安慰着,低头看着季柔惊惶苍白的小脸,索性打横将季柔抱起,直接抱出了那菜花地。
赵谨克将季柔抱上了马车里,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很紧地抱着季柔,时而轻轻吻在季柔的额间发际,一下一下用手安抚着季柔的后背。
直到季柔在他的怀里缓过了劲,很轻的一声哽咽。
“没事了,把刚才看的都忘掉,不要去想,嗯?”赵谨克轻声哄着。
“嗯。”
季柔把头埋在赵谨克的怀里,眼睛红红的。
赵谨克在季柔的眉心吻了吻,又在眼睛上吻了吻,抱着季柔静静待了会儿,就听有人敲了敲马车壁。
赵谨克知道,那菜花地里的事儿怕是没完。
“让秋娥上来陪你会儿。”
赵谨克把季柔放在软垫上,轻轻吻了下额头,打开车帘子,秋娥一直等在外头,眸光游离,亦有几分惊魂未定。
“好好陪着你家姑娘。”
赵谨克睨了眼秋娥,几分警告,身为贴身丫鬟,此时当稳重,好好开解自己的主子。
“是。”
秋娥低着头应声,从右边上了车,赵谨克从车上跃下,往菜花地的现场里去。
“姑娘。”秋娥紧紧抓住季柔的手,“有姑爷在咱们不用怕,奴婢给您倒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赵谨克:同粱地里可以翻滚,菜花地里为什么只有凶案现场?
季柔:你想翻滚什么?你忘记前几章你在床上的心理活动了?苟住,年轻人。
☆、抱恙
黄花摇曳茂盛,几只蜜蜂嗡嗡穿梭其中。
菜花地里,两个护卫看着现场,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孟绣的身影,早在听见季柔和秋娥的惊叫时,孟绣就和赵谨克一同冲了出去,这会儿正围着尸体打转。
“这个,不是那个县丞吗?”孟绣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
“还有这个,”孟绣又指着第二具,那尸体一身布衣瞧着并不脸熟,只是身旁扔着一面悬壶济世的旗子,还有只摔开的药箱。
孟绣略一思索,“江湖郎中?”
“这两人怎么会在这儿?我就说那案子县衙里肯定有人收了好处,现在看,这俩人肯定被人卸磨杀驴了。”
两句分析,盖棺定论,孟绣觉着自己说得甚是有理。
京九也看过尸体了,在赵谨克耳边轻声禀道:“伤口利索,行家。”
赵谨克的眸底幽光划过,上前在尸体边蹲下,也没伸手,只是对着尸体上的致命伤仔细端详。
伤口的切口看着平整,前宽后窄,是刀伤,而且那刀刃应该打得并锋利,可见刀刃锻炼功夫粗糙,全靠蛮力和经验做到如此平整的伤口。
这般本事,再加上假契据、阿芙蓉、劫狱……
莽苍山,黑鹰寨。
“你对着瞧什么呢?难道你会验尸?让你的人都散开些,可别破坏了现场”
孟绣看着赵谨克蹲在尸体身边久久不动,就怕他突然动手扒拉尸体,这尸体可不能动,得留给仵作看的。
夏贼做事,把现场给你留着你也查不到什么。
赵谨克起身吩咐京九:“派人个去县里报信。还有——”
赵谨克凉凉睨了孟绣一眼,“现场这么紧要,那你便好好留这儿守着吧,别让尸体被野狗叼了去,证据就又没了。”
语毕,头也没回,转身就走。
“你怎么说话呢!”孟绣听着赵谨克这话音儿就来气,“你这人……”好歹也是个官,看到出命案了就直接走了?有这么当官的吗!
“嚷嚷什么!”京九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戏谑道:“你自己留这儿玩儿吧,听见我家公子说的话没?让你在这儿好好看着,爷们儿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狗官!狗官!”孟绣暗骂两声,在县衙里刚升起那两分好感荡然无存,狗改不了吃屎,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
……
春雨淅淅沥沥带着几分湿寒,连日的好春光让一场连绵的春雨压了下去,院中落花遍地,渐暖了的天儿一下又带上了几分料峭寒意,沁骨的冷。
季柔病了,从平阳县回来那天的半夜里便发起了同热,赵谨克夜里察觉,便连夜开了药方命人去药铺抓药,又敷额头又冷水擦身,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将熬好的汤药给季柔服下去。
只是即便如此,季柔的同热仍旧是没有起色,烧得做梦说胡话又哭又闹,赵谨克没日没夜守着不敢走,反反复复一连烧了四五日,才算终于稳定些。
“喝些粥吧。”
赵谨克揽着季柔从床上坐起身,秋娥捧上来一碗刚热好的白粥。
“不想吃……”
季柔靠在赵谨克的怀里,即便已经退了热,身上却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浑身都是恹恹的。
特别是连吃了几日的白粥,眼下看着秋娥手里的白粥更是没有胃口。
“必须得吃。”
赵谨克却是一点都没惯着季柔了,舀了一勺白粥就喂到了季柔的嘴边,一派的不可违抗。
“不要……”
季柔抬眼望向赵谨克,病了几天瘦了的小脸上,显得一双眼